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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uly 19, 2016

【來長點學問】# 3 自由意志—科學與哲學的對決 。

【來長點學問】# 3 自由意志—科學與哲學的對決   。    

「自由意志」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神聖的概念。可是一些神經學家卻總在試圖推翻它的存在。《自然》播客(Nature Podcast)編輯凱利‧史密斯(Kerri Smith)在《自然》雜誌撰文介紹了「自由意志」在科學與哲學上的對決。
柏林計算神經科學伯恩斯坦中心的海恩斯(Haynes),舊金山加州大學的本傑明‧裡比特(Benjamin Libet),以及洛杉磯加州大學和以色列特拉維夫醫學中心的神經學家和外科醫生伊扎克‧弗雷德(Itzhak Fried)等人,都通過腦部掃瞄觀測發現,早在參與者產生選擇的意識之前,大腦就有了活動。也即是說,事物的運行在他們進入人的意識之前就已經被決定了。決定的意識是在決定產生之後才產生的。

哲學家的質疑

哲學家們對支撐這種解釋的假設提出了疑問。
「現在的問題是,大多數哲學家並不那樣理解自由意志」,佛羅里達州立大學的哲學家梅爾(Al Mele)說。他們大多是唯物主義者,相信萬事萬物都有物質基礎,決定與行為都來自大腦的活動。自由意志對於科學家和哲學家是不同的概念。
梅爾說:「如今,大多數哲學家仍然認為,人存在於確實的宇宙中,並能做出合乎理性的決定。」他們爭論的焦點是自由論與宿命論(一種認為萬事萬物都是注定了的,由命運或者物理法則決定的理論)。但是達特茅斯學院的哲學家羅斯基(Roskies)認為,神經學家們的實驗結果並沒有解決這個爭論。它們也許可以解答行為的可預測性,卻沒辦法解決宿命論的問題。
「神經學家有時會對他們自己的領域產生誤解。」加州大學的神經學家邁克爾‧加瑟裡加(Michael Gazzaniga)這樣說道。特別是,科學家總是傾向於將大腦每次做出決定前的一點準備活動,當成是做出最終決定的活動。他建議研究者將思維過程設想為一張不斷交互影響的複雜網絡,而不是平行發生的作用。這樣,什麼時候意識到做出決定就不像之前想的那麼重要了。

哲學和科學的合作

有了概念的爭論,自然會產生語義上的研究。加拿大卡爾加里大學的哲學家蓋爾倫(Glannon)認為:「真正有用的是科學家和哲學家能在自由意志的定義上達成共識。」即使在哲學圈中,對於自由意志的定義也常常產生分歧。有些哲學家將其定義為在不受強制的情況下做出理性決定。另一些則選擇將其放到宇宙背景中來進行定義:在做出決定的那一瞬間,可以不受來自過去的影響,而產生獨立的決定。而神經科學可以幫助梳理這些定義,或是從經驗主義的角度完善它們。羅斯基說,這也許可以深化完善對於自由意志範疇的理解,或者改進對於有意識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的看法。
梅爾正試圖通過坦普爾頓基金(Templeton Fundation)工程讓哲學家和科學家們坐到一起。他說:「如果我們能重新設計一個更好的實驗,是可以更好地瞭解到當我們做出決定時在大腦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一些非正式的交流已經展開了。接受該項目基金支持的羅斯基計畫在今年去華盛頓大學神經學家邁克爾‧謝德勒(Micheal Shadlen)的實驗室並和他共度一段時間。這名神經學家的研究領域主要是靈長類動物大腦內的決定生成機制。「我們將互相推敲各自的觀點,直到能真的瞭解對方的觀點並說服對方。」羅斯基說。
倫敦大學學院的神經學家海加德(Haggard)在他主持的一項坦普爾頓基金支持的項目中,致力於提供一種途徑,能夠客觀地判斷有意識的決定與行為的時間,而不是根據參與者主觀的報告。他的團隊計畫設計一種實驗裝置來讓人與電腦進行對抗遊戲並記錄大腦的活動。
由帕薩迪納市(Pasadena)加州技術協會(California Institude of Technology)的生物工程師克里斯托弗‧科赫(Christof Koch)主持的另一個項目,將使用類似於弗雷德之前用到的技術,來檢測人在做出理性決定時單體神經元的反應。他的研究團隊試圖測量出人在做出決定時,大腦中不同字節大小的信息所佔的比重。
而哲學家們樂於承認,神經學家總有一天會攪亂自由意志這個概念。設想一個情景:在被試者意識到他們的決定之前,研究者就能通過觀測他們的大腦活動預言他們將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梅爾說:「如果真是那樣,自由意志的存在將真正受到威脅。」但是,即使那些過早聲稱自由意志的終結的哲學家也同意,這些實驗結果應該分別對應不同層次的決定。畢竟,按按鈕或玩遊戲所做的決定的複雜性遠遠不及泡茶、當總統、犯罪時做決定的複雜性。

思維方式的改變

海恩斯的研究以及其可能的內涵,勢必會影響到他的思考。他還記得曾經在坐飛機參加會議時的一次頓悟:「忽然之間,我對我自己,我所處的空間以及整個宇宙都有所了悟。我們所有的決定不過是因果循環的產物。」但是他並不能長時間沉浸在一個缺乏自由意志的世界裡。「事實上,當你開始解釋人們的日常行為,你就很難再繼續堅持這種觀點。」他說。
弗雷德也是如此。他發現很難用宿命論來貫徹自己的行為。「我並不是每天都會想到它。特別是在對人大腦做手術時,我是絕對不會想到它的。」他這樣說道。
梅爾則非常希望其他哲學家能更好地瞭解有關有意識的意圖的科學。「科學家能夠緩和各個哲學流派之前的對立立場,」他說,「研究自由意志的神經學家的工作似乎也不能證明哲學家的工作一無是處。」(It's not as though the task of neuroscientists who work on free will has to be to show there isn't any.)
也許正是在不斷的爭論與碰撞中,哲學家和科學家才能加深彼此的瞭解,取長補短,逐漸完善自身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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