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 外省人, 內地人, 外加灣生各自的世界
我說過, 愈禁忌的話題, 就愈要談; 認為辛辣刺眼的, 儘早刪去!
追憶年華似水──從一場喜宴談外省人的世界
非洲-新南非的純白人家園
http://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70108000212-260209
台灣 ”玩“ ”完了“ ? /彭明輝
讀完此文,只覺悲涼,台灣何去?何從? 我對台灣
有一份很深的感情,因為我從六、七歲到台灣,二十一、二歲離開至今,一生中
最好的少、青年都在那裡渡過。曾有一個台灣人朋友說我;你有甚麼資格說你
[愛台灣]?我只感覺無言的淒慘和失望! 臺灣啊!臺灣,無論如何,還是希望
妳前途光明美好! Wiki 維基百科:彭明輝,臺灣學者、作家、社會評論家。
新竹中學畢業、 國立成功大學機械工程學系學士、國立清華大學動力機械研究所
固體力學組碩士 ,英國劍橋大學控制工程博士。曾任國立清華大學動力機械學系
教授,目前為榮譽退休教授。
[1]彭明輝關注臺灣農業與發展問題,著有《台灣糧食危機關鍵報告》、《2 020台灣的危機與挑戰》等書。
失去真相的台灣史--清大彭明輝的部落格
在國民黨的遮掩與扭曲下,我那一個世代的「台灣人」很難了解真正 的台灣史;後來,在綠營各路人馬的遮掩與扭曲下,野百合和太陽花 世代很難了解另一面的台灣史。 當我看到年輕一代對日據時期的瘋狂愛好時,心裡很悲哀:台灣人似 乎永遠脫離不了「認賊作父」的史觀,永遠被愚弄,永遠感謝、 崇拜剝削我們的「賊」。當媒體與大學教授紛紛成為政黨的爪牙時, 台灣人永遠只有知的權利,而沒有知的機會。 別把日據時期浪漫化 年輕一代紛紛想要了解被國民黨遮掩掉的歷史,而瘋狂地迷戀跟日據 時代有關的故事。在海角七號等一系列「懷日」電影裡,台灣人跟日本人只剩浪漫或淒美的情感,而徹底忘記慰安婦的故事, 也忘記殖民與被殖民的關係。但是,容我跟你講幾個很簡短的小故事。我媽在日據時代拿到新竹州(桃竹苗)國小畢業考第一名, 而成為新竹州畢業生領證代表,日本人群起抗議——台灣人不是「 二等國民」,而是「被殖民者」,所以不可以當日本國小畢業生的「領證 代表」。 日治時代台灣的治安很好,是的。但是這故事沒講另一半。我爸在日據時代當學徒,因送貨而返店時間較晚,在街上被日本警察毫無理由地懷疑是賊,就被逮進警察局,毒打一頓到皮綻肉開, 然後才開始問話,並打電話到店裡求證——台灣人是沒有基本人權的 「被殖民者」。 請你記得這些事實,然後再去看看近年流行的「瘋日據」電影,看看 他們多麼歪曲史實,多麼地認賊作父。我沒有要鼓勵仇日,我只希望 台灣人可以客觀而完整面對台灣的歷史。 被浪漫化的日據史 我很早以前就聽過社會學界與人類學界的說法:日本人比國民黨更認 真地建設台灣,日據時代的台灣遠比中國更進步,日據時代的台灣有 很多項目甚至比日本本國更進步。我不否認這些事件, 但是很難認同這個「史觀」。 日據時代的台灣是全球熱帶流行病學最出色的地方,或許是事實,但 是動機呢?我相信是因為日本處心積慮地要進犯中南半島,因此他需 要研究熱帶流行病學——而「熱帶流行病學研究中心」當然不適合設 在酷冷或溫帶的北海道與東京。日據時代台灣有好幾個城市的都計規劃水準遠超過日本本土(譬如台中市)。或許這也是事實,但是原因呢?盡管日本政府從明治維新就開始積極引進西方的學術、技術與制度,但是日本民間的既得勢力一直都排斥自行流 洋的學生(政府派出國考察者例外),因此很多流歐的建築師與都市規劃專家在日本本國被排擠或找不到發揮機會,只好到台灣來發揮— —不是因為「愛台灣」。 日本積極地建設台灣的農業、礦業與經濟,是的。但是你聽說過這個 俗諺嗎:「第一憨(傻),種甘蔗去給會社(株式會社)磅。」—— 國民黨以「肥料換穀」、「青果合作社」等手段剝削農村應得的經濟 回報,其手段與日本如出一轍,甚至可以說是「以日為師」。日本建設台灣,是把台灣當標準的殖民地去建設,目的不是「 平等對待台灣人」,而是把台灣當作「香蕉共和國」一樣地供養日本,支持日本去侵略中國與東南亞 ——台灣 是日本的工具,而不是目的。 我同意「蔣介石把台灣當殖民地,而非中國之一省」,但是我希望年 輕人也別忘記「台灣是日本的殖民地,而非日本的一省」——我不希望有人為了反對蔣介石而去扭曲台灣被殖民史,甚至誤導年輕人去認 賊作父。我爸媽都對「外省人」心結甚深,也都常講日語,但是他們從來不曾說「日據時代我很幸福」,更從沒跟我說過「 我是日本人」。我媽倒是跟我講過:她跟日據時代的老師通信( 用日文),老師很得意地拿給他身邊的日本人看,並說:「你看,這 是我在台灣教出來的學生。」上面這一句話什麼意思?在日本人的心裡,台灣人就不是日本人! 「日本人李登輝」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念頭。台灣人是不可能跟日本人 平起平坐的,所以不可能有「日本人李登輝」——「日本人李登輝」只存在於幻想或妄想的世界,而不可能存在於現實世界,所以光復之 初才會有全省同胞歡天喜地地到碼頭迎接國軍這樣的事。 誰在殘害當今的年輕人 我爸討厭外省人,因為他在法院工作的數十年內老是受到外省同事的 欺負。不過,他一輩子銘記在心並每年去探候的恩人也是外省人。我外祖父原本富甲一方,卻因三七五減租而家道中落,所以我媽討厭外省人,但她也沒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外省人中有好人,新竹中學校長辛志平就是全新竹人敬重至今的外省人。反過來說,本省人中有漢奸 與台奸,他們危害台灣之慘烈,猶遠遠超過外省人。 我爸媽曾告訴我們,今天台灣最著名的十大本省家族有哪些人是日據 時代當漢奸,而得到日本政府經商的特許權,從而發跡致富;又有哪些家族在蔣氏王朝裡利用特許權來擴張財富。外省權貴令人不恥與厭 惡,「本省」權貴又好到哪裡?解嚴之後「專業退位」與「黑金政治」傳聞甚囂塵上,使得黑道勢力大舉進入農會、漁會、 地方議會與國會,其危害台灣政治與經濟發展之深, 至今猶深入骨髓而難以治療。 陳水扁當權期間,各種綠營的新舊權貴以「小蝦米吃大鯨魚」之姿侵 佔公股銀行,趁著WTO逼迫台灣「公營事業私有化」的過程「賤賣國產」,以及通過「股票分紅費用化」和「內線交易」的模式, 進一步癱瘓台灣產業界「優勝劣敗,多元競爭」的市場機制。這些作為不但是貪污,甚至更扭曲了台灣的產業發展路徑, 毒害台灣的產業體質,導致今天台灣經濟疲軟無力,全台灣人看不到未來。其為害,遠遠超過蔣氏王朝。 自從解嚴以來,綠營奸商、權貴與政治人物相互勾搭成一個權勢龐大 的集團,集媒體、金融、房地產、新興科技產業於一爐,以媒體的扭曲報導、名嘴的巧辯歪曲和網軍的力量愚弄選民和無知的 大學教授(包括很多形象良好的綠營教授),以便從房地產、金融、行政院國發基金的補助、扭曲的產業政策等各種手段,侵佔國產,榨 乾政府的錢,更無法無天地炒作房地產。 平心而論,蔣氏王朝對台灣人的傷害是一時的,隨著他們的逝去而煙 消雲散;解嚴以後綠營政治人物、教授、奸商、權貴對台灣的傷害,卻是與時遽增,禍害無窮。今天台灣的非典就業已經高居就業者的7 %,幾乎都集中在年輕人;此外,全台灣除極少數人之外都深受高房價之害。這兩條大罪,完全跟蔣氏王朝無關,全部是解嚴以後綠營政 治人物與教授縱容(甚至勾結)奸商、權貴的結果。 可悲的是,許多年輕人卻誤把這些奸商、權貴、爛政治人物當作偶像 ,誤把殘害自己的賊人當恩人,這不也是另一種「認賊作父」?坦然面對自己的歷史柏林有猶太博物館,因為德國人願意面對醜陋的 歷史;波蘭把最血腥的Auschwitz集中營改建成博物館,因為他們願意面對自己曾經既被納粹蹂躪又曾協助迫害猶太人的歷史。 人必須坦然面對自己過去所有的歷史,不被仇恨蒙蔽地面對過去所有 的歷史。然而,蔣氏王朝遮掩了一部分台灣的歷史,解嚴以後的綠營教授和媒體則以另一種手段扭曲、遮掩了台灣的另一部分歷史。先是 為了「去中國化」,而故意美化日據來醜化台灣與中國的關係;接著,年輕一代因為「去中國化」,竟然把一切「非中國」的東西都 當作台灣史的珍貴過去,肆意美化而歪曲日據時代的事實。 綠營老是把政治、文化與血統三個問題混為一談,搞到最後,年輕人 根本就不認識真正的台灣和自己的血脈、文化。絕大部分「閩南人」和「客家人」都是漢人和平埔族(原住民)的後代,我們不該否認自己血液中的漢人成分。「撿骨」的風俗反應的是(國民黨治台以前)台灣人都自認為故鄉在中國的事實(鍾理和就曾把大陸當「原鄉」),我們也無法否認我們使用漢文,深受漢文化影響的事實(而且漢文化確實是值得我們珍惜與傳承的可貴人類文化)。我們不該美化國民黨治台史,我們可以在政治上主張台灣獨立,卻不該因而否認我們血液中和文化 中的漢元素。 我們是不該否認日本建設台灣的事實,但同樣地也不該忘記我們是被 當作殖民地的事實。一味排中、反中與去中的結果,年輕人搞不清楚自己血液與文化中的漢元素,甚至還把日據時代美化 、浪漫化。這真的是我們所要的「台灣史觀」?被埋葬掉的「後解嚴台灣史」綠營為了激勵年輕一代的仇中意識,來滿足自己對外 省人的仇恨,或者作為選戰中廉價地賺取選票的噁心手段,不但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連許多大學教授都被愚弄而不自知, 甚至甘為犬馬供人役使。解嚴後,綠營媒體變成「本土」政治人物鞏固政治勢力的關鍵工具,他們用扭曲的報導來跟本土政治 人物交換炒地皮等牟取暴利的手段;當綠營官商勾結以侵吞公營銀行、賤買國產時,他們也以扭曲的報導、以偏概全的攻擊等手段,為本 土政治人物的貪污腐敗遮掩,至於換取到的是什麼利益,一般人更加 難以耳聞。 當年輕世代把綠營政治人物不分賢愚不肖地當英雄崇拜時,我很心痛 ;當綠營大學教授跟我說:「民進黨沒有黨產,所以不會貪污」時,我更為他們的幼稚無知感到痛心。一位年輕人看完我寫的「 了解時事與政治人物的幾個要領:一個教案」後,義憤填膺地寫信來譴責學術界沒有盡責協助台灣大眾釐清真實的台灣史, 並且欣慰地寫下幾位「有良心」的「學者」,而我卻發現這份名單裡至少有一半是「深綠教授」——這些人觀點偏頗, 只會挖藍營的瘡疤,而不願意客觀地看見綠營的醜陋,因此只能被稱為「教授」,而沒資格被稱為「學者」。 當媒體與大學教授偏頗到這種程度時,要期待綠營粉絲的年輕世代去 了解台灣史,恐怕永不可能。而在綠營教授不顧一切地去中與排中下,年輕世代難道真的要學「日本人李登輝」一樣地去歌頌日據時代? 這種「自甘為奴」的史觀,真的是我們要的「台灣史觀」? 結語:國民黨開始走入歷史,這是咎由自取。但是,如果台灣人不去 認識解嚴以來綠營政治人物、媒體、名嘴、教授、奸商、 權貴如何相互勾結來魚肉台灣人,則台灣將永遠走不出經濟與政治的 黑暗期。
最後一代的內地人
後一代NDR,指的是我們這批1937到1950年在中國大陸或香港出生, 臺灣長大, 長住 美國的「內地人」(Nei-Di-Ren) 。我們是少數中的少數。 50 年後,當後世的中國人回頭 研究這一段歷史,他們會發現我們這些「內地人」,是卡在東西文化的夾縫裡,遊走與外來與本土間,在新舊交替的時代中,對中華文化抱殘守缺,對西方文明汲汲經營,非常特別的一代。逐漸地我們這代都會隨風而逝。 我們那一代生於戰亂,早生的遇到抗日,晚生的遇到內戰,很多生在四川,所以名為「渝生」、「蓉生」、「嘉陵」的很普遍。 我們雖然生於戰亂,但卻因年齡太小而對逃難沒什麼印象。我們跟著父母到了臺灣,變 成「內地人」,那不是我們的選擇,但回頭來看,這可能是我們命運中的一個 break。 如果我們沒去成臺灣,我想我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活不到今天。就算活到今天, 我們子女的一生絕對會完全不同基楚上我們是虎口餘生非常幸運的一群. 我們的童年是在臺灣過的;有的在北部的城市,有的在南部的田間。穿過木屐,打過赤腳,玩過官兵抓強盜,睡過「榻榻米」。雖然物質的享受很貧乏,但我們沒有餓過肚。 我們這一代,很多是在「眷村」長大的,有人怪我們住在臺灣那麼久還不會說台灣話,不夠本土。我們不會說臺灣話不是我們的錯,那時候的政治大環境,在學校不准講,回家不會講,這筆帳沒理由算在我們頭上的。 我們也可能是中國歷史上最會讀書的一代。從小學、初中、高中 、大學到留學,一路考下來,過五關、斬六將,個個身經百戰,久「烤」成精。 大學畢業後,我們大多都選擇出國留學的這條路,學理工的特別多,有幾個理由: 受到當年楊振寧,李政道榮獲諾貝爾獎的鼓舞,家庭,學校,社會都鼓勵我們"理工報國", 在 科技上光宗耀祖。 家長們大多對政治沒興趣,對法律,醫科不瞭解。大多不推崇這些科系。 留在美國找事容易。但當年看起來很正確的選擇卻埋下了後半輩子在美國沒安全感的種子。 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美國」非吾土,「臺灣」憶舊情。 在臺灣,他們早些時候叫我們內地人,後來又找我們外省人。到了中國大陸,他們稱呼我們為臺灣人,在美國我們是第一代移民。中國人的子女,美國人的父母,我們的一生 ,不管住在那裡,始終還是過客而非歸人。 在政治認同上,我們對臺灣早年「白色恐怖 」沒好感,因而對毛澤東式的共產主義不能認同。 我們愛臺灣也愛中國大陸,但我們不是新臺灣人而是身上有中華民族血液的美籍中國人。 大多也對鄧小平的改革開放政策持支援的態度。對90 年代以後臺灣的紛亂憂心忡忡。40歲以前,我們多半是「有心腸」的自由主義者。 40歲以後,我們多半變成了把票投給美國民主黨但思想行為追隨共和黨的「有頭腦」。我們這一代有一些人在保釣運動中熱情過,但大多數對政治運動選擇旁觀者的冷漠。 在我們的一生中,曾經目睹三個極為荒唐的政治鬧劇:毛澤東和其信徒搞出來的「文化大革命」幾乎革掉了中國的命。 李登輝一個沒有誠信又搞「黑金」的政客,又以國民黨黨主席的身份居 然把自己的黨搞垮;民進黨的陳水扁,滿嘴謊話,作盡了貪汙腐敗和禍國殃民的事,竟然還賴在位子上想把臺灣徹底弄垮為止。也難怪我們這代,大多數的人政治人物不信任。 和我們這輩的女孩子們,年輕的時候多半穿過「蓬蓬裙」,跳過「吉路巴」,聽過「康妮弗蘭西斯」,迷過「詹姆斯· 迪恩」。 在計程車還沒出現的時候,約會路近靠走,路長坐三輪車。那時臺北市新生南路路旁的大水溝還沒蓋上。 我常想,現代的年輕人,把男女感情的境界看得太開放,太直接。一般講起來,我們這代也是最後一代的「純情派」,是不合時宜的浪漫主義。 我們對上要生養死葬 我們的父母,對下會把最好的給子女。當我們老了的時候,我們不會將負擔加諸在子女的身,我們是最後一代的「三明治」。 我們希望我們的小孩對中國文化多一些瞭解和認同 ,但12年中文學校下來,能認得「王大中」、「李小明」就不錯了。我們可能是13億中國人中,中英文都還可以的一代。希望不是最後一代。 我們生的太晚,錯過了北伐、抗日、內戰、成大功、立大業轟轟烈烈的時代。但我們也生得太早,臺灣經濟起飛的成果沒我們的份。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仍保留了一些中國人士不可弘毅,任重而道遠的美德。 我們不是中國人中最偉大的一代,我們是「最後一代的內地人」。
名家論壇》唐湘龍/該為田中實加平反了
文/唐湘龍
台生與灣生,合起來就是台灣生。 以出生地來說,台生與灣生都一樣。都是台灣。
五年級的外省第二代不只是台生,許多人名字就叫台生。以今天身分 證只填出生地的文書登載模式來講,台生與灣生都是同一國的人。 雖然,歷史上,台生與灣生的背景登載都有祖籍。
最近流行灣生,那是指在殖民時代在台灣出生的日本第二代。最近不 流行台生,那是指在台灣出生的外省二代。 日本人是外國人,但是,在戀殖民的情緒裡,彷彿被拆散的家人。外 省人是本國人,但是,在深綠台獨意識高漲的年代,這些人被異化成 外人。
家人成了外人。外人成了家人。出問題的不是被當家人的灣生,也不 是被當外人的台生。出問題的,有病卻找不到醫生可以治的,是那些 覺得自己有資格界定誰是愛台灣的灣生、誰是不愛台灣的台生的“ 台灣人”。
我訪問過田中實加。“灣生回家”剛出書,我就訪了。訪問中,我懷 疑過這位“灣生後代”為何毫無口音?但我沒想要懷疑這個故事。 我只覺得,故事情節雖然不同,但“灣生回家”發酵的社會情懷和“ 海角七號”是一模一樣的。 一個是假戲真做, 一個是真戲做假。但不管是宣稱為真的紀錄片, 或是以假亂真的商業片,最後,都滿足了某種政治正確的情感依托。
這種依托所產生的強大力量極煽情。但只要看看整個台灣政治氛圍那 種恨不生為日本人的“戀殖民”情緒,連每年八月十五日日本投降, 都要日化成“終戰”。最後竟然發展成“國家論述”, 在去年的反課綱微調運動裡,努力在反撲的,都和這種“捨不得”承 認日本對台灣的殖民與迫害有關。
“親日”和“反中”是一整套獨派政治論述裡都不能缺少的元素。越 反中,就越親日。要努力醜化中國,就要努力美化日本。這是政治宣 傳的對照組。對中國有多醜化,對日本就有多美化。醜化中國和美化 日本,在政治溝通上,是同一個群組,隨便怎麼荒謬的發言, 在群組裡都是一呼百諾。
“灣生回家”光是書就賣了五萬多本。在這個低迷的出版市場, 你是很難想像五萬多本所代表的商業利益,和背後的政治背書力量有 多麼強大。“灣生回家”、“海角七號”能夠帶著大家快速入戲, 最後用一種懷舊的感動,或是歡樂團圓的氣氛來結束滿滿的遺憾,那 是因為台獨運動所主導的政治洗腦已經培育了豐厚的政治土壤,對這 種在偽歷史和謬史觀基礎上發展出來的文化產品有不小的情感需求。 這種一切都必須在“愛台灣”這個梗上頭嘎然而止的戲劇或是類戲劇 ,是最當紅的政治正確,文化八股。
在標榜“自自冉冉”的台灣,彷彿已經不存威權時代的政治宣傳。政 治宣傳總給人教條、虛偽和威權的壞印象。樣板戲劇、愛國電影,都 是一種看多了會反胃的過度宣傳。典型“文化為政治服務”。
但其實,以文化八股來說,當下的台灣空前囂張。
什麼是政治正確?就是真假沒人管;什麼是文化八股?就是結論都一 樣。
日本戰敗之後,從台灣“引揚(遣返)”的日本人大約28萬。從日 據時代的官方史料來看,二戰爆發前,台生日人估計不到10萬。 這些數字遠比外省第二代的台生少。而且,台日通婚的更少。 但灣生對照的台生,離開台灣的灣生是令人傷感的。 居住在台灣的台生是被嫌惡的。這是台獨道德化之後必然出現的政治 正確。
這一百多年,中國確實不爭氣。這種不爭氣,讓台灣這個移民社會的 政治情感受了委屈。委屈是可以理解的。但委屈到需要偽造歷史, 惡意美化殖民帝國和醜化原生母國,努力清洗自己的血統, 自欺欺人,讓自己“政治勢利眼”找個振振有辭的理由,讓自己的“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自自冉冉釋放, 這實在是當代台灣最可笑的一幕。
我想為這個女生說幾句公道話。“田中實加”不過是個現代皇民的“ 皇名”。當整個課綱充滿了為當下政治服務的虛偽,“田中實加”說 的謊實在不算什麼。硬要編一段假身世來提高自己說故事的說服力, 難道不是投這些年政治市場之所好?這些年,政治上,好多皇民都“ 出櫃”了。談起自己家庭的皇民史,哪有委屈?每個都驕傲死了。因 為“田中實加”,讓灣生與皇民在情感上團圓了,“田中實加”絕對 是台獨的英雄。現在,台獨是最高道德,和台獨牴觸者無效,政治人 物鬼扯無罪的情況天天都在發生,像“田中實加”這種“投台獨之所 好”小小錯誤,讓台獨的“戀日癖”完全釋放,難道不是“ 情有可原”?
你難道沒有注意:在這個事件裡,樣板皇民和深綠獨派都是沈默的。
有些為“田中實加”背書的藝文界人士,有被欺騙的憤怒感。這是因 為把“田中實加”當文史作家所產生的價值判斷。未來,“田中實加 ”只要轉型成政客,絕對潛力無窮。
經過20年台獨教育的洗禮,在台灣,“戀日癖”的商業市場是非常 強大的。“田中實加”是這個市場創造出來的。“海角七號”和“ 灣生回家”都是成功的商品,形式上是歷史,但其實是為當下的政治 市場提供浪漫。用一句金融市場的名言:市場永遠是對的。
未來,會“下市”的,是“田中實加”?如果你這樣想,那你真是太 不懂台灣了。難怪你活得這麼辛苦。
我是非常看好“田中實加”的。
文/唐湘龍
台生與灣生,合起來就是台灣生。 以出生地來說,台生與灣生都一樣。都是台灣。
五年級的外省第二代不只是台生,許多人名字就叫台生。以今天身分
最近流行灣生,那是指在殖民時代在台灣出生的日本第二代。最近不
家人成了外人。外人成了家人。出問題的不是被當家人的灣生,也不
我訪問過田中實加。“灣生回家”剛出書,我就訪了。訪問中,我懷
這種依托所產生的強大力量極煽情。但只要看看整個台灣政治氛圍那
“親日”和“反中”是一整套獨派政治論述裡都不能缺少的元素。越
“灣生回家”光是書就賣了五萬多本。在這個低迷的出版市場, 你是很難想像五萬多本所代表的商業利益,和背後的政治背書力量有
在標榜“自自冉冉”的台灣,彷彿已經不存威權時代的政治宣傳。政
但其實,以文化八股來說,當下的台灣空前囂張。
什麼是政治正確?就是真假沒人管;什麼是文化八股?就是結論都一
日本戰敗之後,從台灣“引揚(遣返)”的日本人大約28萬。從日
這一百多年,中國確實不爭氣。這種不爭氣,讓台灣這個移民社會的
我想為這個女生說幾句公道話。“田中實加”不過是個現代皇民的“
你難道沒有注意:在這個事件裡,樣板皇民和深綠獨派都是沈默的。
有些為“田中實加”背書的藝文界人士,有被欺騙的憤怒感。這是因
經過20年台獨教育的洗禮,在台灣,“戀日癖”的商業市場是非常
未來,會“下市”的,是“田中實加”?如果你這樣想,那你真是太
我是非常看好“田中實加”的。
【我們這一代:三年級作家之5】
張系國∕又見台客.又見台客 張系國/聯合報
我們「三年級生」和其他的「低年級生」,要怎麼給年輕人好榜樣,讓他們有更遠大的目標和希望,重新拾回台客的樂觀進取隨機應變和台客文化的「彈性求存」精神…… 雖然我是「三年級」的外省人,可是對台客和台客文化一直很有興趣。2008年大膽跨界寫了本小書《帝國和台客》,由天下文化出版,後來由Readmoo出了電子書,最近正在修訂,趁此機會談談我對台客和台客文化的一些看法。 在《帝國和台客》的自序裡,我解釋書名所說的帝國至少有三種含意。「帝國可以指中國,也可以指美國,還有可能並指美國和中國。有一個帝國或許將會衰落,另外一個帝國顯然正在崛起,而台灣正好夾在中間。所以《帝國和台客》一書所要討論的,既是台灣和一個帝國(中國或美國)的關係,也是台灣和兩個帝國(美國和中國)的關係。」 今年是2016年。不過短短八年,美國顯然已在衰落,所以競選總統的川普才會大聲疾呼要使美國再度偉大。如果它沒有衰落,何須再度偉大?中國無疑已經崛起,而且無論在哪一方面都重新獲得自信心,例如高鐵、航母、世運。而夾在中間的台灣也換了當家的。這裡倒不想談政治,而是反省這八年過去,我對台客及台客文化有沒有新的看法。 一般的看法,所謂的台客就是具備質樸爽快、純真可愛、聰明伶俐、腦筋靈活、隨機應變、山不轉路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自行動手解決問題的行事風格的人。他可能是台灣的本省人,也可能是台灣的外省人或外省第二代,又可能是生長在台灣卻在外地或中國大陸旅居生活的人。 台客文化有它的特色,我在《帝國和台客》裡有詳細的討論。我認為台客文化一言以蔽之,就是「彈性求存」的文化。彈性求存當然在中國文化裡也有,「好漢不吃眼前虧」就是彈性求存。但是台客文化的確把彈性求存發揮得淋漓盡致。另一方面,「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意思就是好漢遇到強大壓力時會低頭。但是如果好漢沒有遇到強大壓力呢? 這就是台客文化的另外一面了。如果好漢沒有遇到強大壓力,當然可以繼續充當好漢下去!這就包括誇張的姿勢、誇大的語言、硬拗和裝模作樣等等。裝模作樣就是所謂的「坎普」camp,在大眾文化裡有一定的重要性。例如大字腿型騎機車就是身體語言一種誇張的姿勢(當然這樣的姿勢也可能很舒服)。「彈性駕駛」的互動禮儀也是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讓人。 至於誇大的語言,我曾用「滔滔邏輯」來形容。滔滔邏輯是從西方亞里斯多德邏輯的tautology演變而來。西方的tautology是邏輯上的恆等式。滔滔邏輯類似語言上的恆等式,但是主要用來填充空白的時間,也可以用來硬拗。舉個例子。記者問水災的災民說﹕「你爸爸媽媽都淹死了,你難過不難過﹖」這就是滔滔邏輯的廢話,因為答案是完全可以預期的。又如國防部長對遇難漁船船長的家屬說﹕「飛彈誤射只打死一個人,已經把損失減少到最小了。」這也是滔滔邏輯的廢話,因為家屬反應是完全可以預期的。誇張的姿勢和誇大的語言結合在一起,就是台客的裝模作樣了。 台客另外一個特徵就是有情有義,這其實也是中國民間一代代堅持的傳統。台灣人的祖先裡包括海盜。海盜喜歡使用誇張的姿勢和誇大的語言,應該是一點也不奇怪的,即使西方電影裡的海盜也有類似的特徵,例如強尼戴普演的海盜船長。海盜打不過人家的時候,就會展現彈性求存的一面,也就是一般所謂的「西瓜靠大邊」。海盜是不會計較身段和面子的,只求活下去。以上所述絕無負面批評的意思,事實上彈性求存的台客文化正可表現台客的充沛活力。 但海盜或者被官兵捕捉、或者被殺死、或者接受招安,最後都逃不過失敗的命運。海盜的下場多半是不幸的,海盜永遠打不過時間,這是海盜的悲劇。既然台灣人的祖先裡包括海盜,那麼不能不追問,台客文化裡是否也存在著這種悲劇意識? 仔細閱讀台灣民間故事和歷史故事,就會發現台客文化從一開始就充斥悲劇意識。根據王詩琅所著《台灣歷史故事》(玉山社出版),最早的台灣歷史故事當屬海盜林道乾的故事。林道乾得到神人賜給他三根神箭,打算在清晨射死大明的皇帝,卻不幸因妹妹過早拿開雞籠的罩子,錦雞受驚而鳴,林道乾聽雞鳴就將三根神箭射向空無一人的皇帝寶座,因而失敗。這故事既是人力干預天意的悲劇,也無疑是錯過時機的悲劇。 類似林道乾這樣錯過時機的故事充斥台灣民間故事和歷史故事以及通俗歌曲。例如鴨母王朱一貴的故事,講的也是錯過時機的悲劇。延平郡王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也是海盜,鄭成功北伐的故事同樣是時不我與的故事。當然〈望春風〉的歌詞不消說也是對時間流逝的感嘆。 錯過時機的悲劇意識是台客文化的基調之一,對這悲劇意識的掌握是台客藝術創造的基本動力。但悲劇意識並不表示人生必須悲觀。台客文化同時也是彈性求存的文化。什麼時候能掌握時機在灰燼中復甦,再度變成少年台灣?二十年風水輪流轉,壓不扁的玫瑰永遠有翻身的機會,這就是海盜不服輸的樂觀本性。 檳榔西施能不能代表台妹甚至台客文化?或許可以,因為檳榔西施無疑必須彈性求存。檳榔西施大都非常敬業,不論清晨深夜都在工作。檳榔西施作為台客文化的代言人並非貶損。檳榔西施的客人多半是卡車司機。根據建築學者希德布蘭有關隱蔽所和光明地的理論,對卡車司機而言,隱蔽所可能是他開的卡車,光明地是路旁光明奪目的西施屋。對檳榔西施而言,隱蔽所是鄉下公路旁的西施屋,光明地就是她嚮往的城市。隱蔽所(芎林鄉下的西施屋)與光明地(新竹科技城市裡的高大建築物)的對比、西施屋與科技城市的互動、台客和台妹對隱蔽所的懷念和對光明地的憧憬,都是值得進一步探討的原型。 這幾年來我時常思考台客和台妹對隱蔽所的懷念和對光明地的憧憬,這也成為我創作長篇小說的動力之一。但是關於台客和台客文化,我倒開始懷疑台客文化的「彈性求存」是否逐漸喪失它的力道。 近年中國無疑已經崛起,台灣則不幸和美國一樣在衰落,雖然原因並不相同。這種情況在留學生的人數多寡就看得很清楚。比如說我自己本行是計算機科學,通常我的實驗室的學生絕大多數是香港、台灣、大陸來的學生。這兩年情況改變,台灣學生越來越少。去年就出現一個新的現象,沒台灣學生了!現在我的實驗室裡面,除了一位印度碩士生﹐其他兩名博士生四名碩士生一位訪問學者,統統是大陸來的。 而且大陸生不以留在美國作為人生最後的目標,以後統統要回去。大陸叫作什麼呢?就變成「海龜」。「海歸」是很有趣的新名詞,就是從海外歸去。我們中國人喜歡把一個長的詞縮短變成短的詞。比如說英文叫作「Male Chauvinist Pig」,男性沙文主義豬。七十年代我發明一個新詞叫「沙豬」,還寫了一本短篇小說集《沙豬傳奇》。現在台灣常用「沙豬」一詞,因為「沙豬」叫起來很好聽,跟「殺豬」一樣,所以女權運動者也能夠接受。 我有一位女博士生,從西安交大來的。她的未婚夫在隔壁校卡內基美隆大學念研究所,也是西安交大來的,很傑出,還沒畢業紐約大學就給他助理教授,這不容易啊!我就問他,你要不要去?他說,老師我不去。我說,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去?他說他要去加州大學,那邊有位大師搞人工智慧學,要去那邊跟大師學,寧可不做教授。我聽了就跟我的學生說,這個人妳真的該嫁了,他有很大的志向。她說,老師你不知道他是書呆子。我說,書呆子沒關係,妳只要把他抓住了,他就不會變心。這書呆子真的就去加州大學當「博士後」。可是紐約大學知道了,為了等他,把職缺保留一年。現在大陸年輕人有大志,眼界放得很高,開公司也是一樣有大志。你看前一陣子,馬雲的公司一天收入將近一千億人民幣,不是開玩笑的。 再看台灣呢?台灣小孩好得很。我最喜歡用台灣人,他們都很忠誠,會跟我很久。可是我有一個台灣學生現在終於畢業了,他每次出去面試每次都失敗,怎麼會呢?我幫他改履歷也都改得很好,後來發現怎麼樣?他太老實了。他每次去面試,人家問他說三年之後你會怎麼樣﹖如果問大陸生,大陸生一定講﹕「三年之後,我會是你們公司的總經理也不一定。」他竟然說﹕「我三年之後可能回台灣。」這怎麼行呢?講完之後人家一定覺得你沒有大志。但他是非常誠懇的年輕人,他說三年之後,我父母親年紀也大了,我就要回去了。每次去,人家送機票請他去,回來,沒有給他職位。 以上是我的直接觀察﹐從書報雜誌媒體上可以找到更多例子。海盜絕不敢意識形態掛帥﹐可是現在台灣有它的「政治正確」新標準﹐因此往往遷就意識形態而喪失彈性。至於個人更容易灰心喪志。我開始懷疑台客文化的「彈性求存」是否逐漸喪失它的力道。所以我們「三年級生」和其他的「低年級生」,要怎麼給年輕人好榜樣,讓他們有更遠大的目標和希望,重新拾回台客的樂觀進取隨機應變和台客文化的「彈性求存」精神。
一碗「老芋仔」的陽春麵 天下雜誌……陳文茜 作者:陳文茜 2016-07-06 天下雜誌601期
人的本性是觀照自己,難以跳脫去為他人設想,非我族類者往往被貼 上標籤,埋下仇恨的火種。「同理心」填平人性缺口, 為創傷世界帶來解藥。 如果人生你喊苦,而你不是難民、不是乞丐、不是無家可歸者;甚至 你仍擁有家人、擁有健全的四肢,我想大膽地說:你的痛苦,可能一 大部份來自你欠缺「同理心」。你無法換位思考,永遠只能站在自己 的角度,觀看他人,因而放大了自己的「不幸」與「不平」。 仇恨來自同理心匱乏 托爾斯泰有句名言:「每個幸福的家庭,故事都是一樣的;每個不幸 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現代人的仇恨,輕微來說是彼此之間的「誤解」與「隔閡」,許多正 來自於欠缺同理心。我們看到一個老榮民的背影,刻薄者稱其「 中國難民」,勢利者認定為「底層窮人」;有多少人在一個榮民擦身 而過時,想到他所屬的時代悲涼,感念其奉獻與卑屈, 反省我們的殘酷與冷漠。 「同理心」的建立如此匱乏,世間有這麼多的兄弟鬩牆、社會仇恨, 因為「同理心」,不是我們的本性,也不是社會教育的主題。 我們的本性是觀照自己,非理解他人;我們的本性在不知覺中自私且 無情;除非透過反省、學習,承認且意識此「人性的匱乏」, 我們才能盡量避免「平庸之惡」。是的,平庸之惡, 當我們將人性停留於直覺的平庸時,我們的本性便會惡罪其中。 我們甚至不自覺,理所當然。 這是著名學者、也是我研究所第一任校長漢娜鄂蘭對極權主義起源的 精準描述。人,不用太壞,只要沒有為他人設想,只要愚魯且自私, 便可能成為邪惡之人 而克服這種人性之惡的方法,正是「同理心」。 我人生第一個同理心「大事件」,來自外婆的重病。十一歲前,外婆 對我疼愛無微不至,直到她突然心臟腫大,住進台中中山醫院加護病 房。 那是某個傍晚,外婆突然喘不過氣來,四阿姨一看不對勁,趕緊帶著 外婆住院。我看著救護車呼嘯,笛聲回鳴,好像準備穿透我的一切, 永恆隔下一道分割線。 之後,我又跑又走了約三十分鐘路程,不斷問路邊人:「請問中山醫 院在哪裡?」那是我的第一次「流浪」,我明白十一歲孩子在醫院裡 不能做什麼,但我必須抵達那裡,那是我在人間唯一的依靠, 她躺在隔著一個高牆厚門的病房裡,她正被急救, 醫生說她可能度不了。 我茫然地回家,口袋只有五塊錢,飢腸轆轆,到了家門對面的麵攤子 ,點了一碗陽春麵。 麵攤老闆是一個外省退伍老兵(即 “”老芋仔“” 之意,煮得也桿得一手好麵;外婆疼我,常常瞞著阿姨們帶我至麵攤 子點滷蛋、海帶芽、滷豬耳朵,加一碗陽春麵。那個深夜, 老闆看我一個小孩走進來只點陽春麵,便慣常地問:「滷蛋?」 我平靜回答:「不要。」 第二天,中午當然沒有人幫我準備便當,正在長大的孩子,到了放學 ,已飢餓難忍。又走進麵攤,問老闆:「我可以只要半碗陽春麵, 付一半的錢嗎?」我的聲音平靜,表情更平靜;可能自小倔強, 不輕易流露情緒吧!老闆想了一下:「好。」 沒多久,他給我一整碗陽春麵,我愣了一下,因為我狐疑他耳朵聽不 清,而且我口袋鐵定付不出一碗陽春麵的錢。沒敢動筷子, 走到正熱騰騰煮麵的攤子,我拉拉他的手,「老闆你搞錯了……。」 他立即以濃重的四川鄉音回答,「妳先吃,我忙,待會兒再說。」 我坐下來,還沒吃完半碗,老闆突然扔了一顆滷蛋到我碗裡, 轉身又走了。 我靜靜坐在那,想等他忙得告一段落再問。約莫黃昏五點,客人少了 些,他走過來問,「小女孩,妳的外婆呢?」我據實以告。他說,「 妳以後天天來,外婆會好起來,不要怕,她回來了,我再和她算錢。 」 陽春麵背後的故事 那一夜,三阿姨從台北趕回來探外婆,我趕緊告訴她我欠麵攤錢,她 當晚帶我向老闆致謝,並還了錢。隔幾天,老闆告訴我,他十六歲就 被抓伕當兵,一路打仗逃難,靠許多不認識的人接濟,才能活到今天 ,「你這女娃兒聰明,好好讀書,孝順外婆。」 十一歲的我沒有太多同理心,受到一個中國戰亂孤窮老兵的照顧,我 沒明白,當他說「好好讀書」,因為他沒有讀書的機會;當他囑咐「 好好孝順外婆」,是因為他被迫和父母離散,已無孝順的機會。 那孝順叮嚀是遺憾,是另一種想家的表達,是深沉的嘆息。 四川外省麵攤老闆在我們這本省家庭口中,一直以來綽號就叫「老芋 仔」。芋仔是一種不需施肥的根莖植物,扔在哪就長在哪。長相不好 ,烤熟吃起來卻甜甜鬆鬆,滿山遍野,只要挖個洞,就可找到鬆軟芋 仔。芋仔命賤,「老芋仔」型的外省人,命也薄得很。 過去光顧他的麵攤無數次,我們沒關心他從中國大陸哪個省份來,怎 麼和父母失散,好似他是個石頭蹦出來的怪物。他在我們生命中的意 義,只有陽春麵特別便宜好吃。 外婆後來果然安然回家,牽著我向「老芋仔」麵攤老闆致謝。 一年後,有天麵攤門口特別熱鬧,原來娶親了;姑娘從梨山山上買來 ,清瘦嬌小的女子。沒隔多久生了小孩,小姑娘常背著小孩在攤前燙 麵。麵攤老闆難得經常帶著笑意對人說話,這遲來的幸福,滋味應該 特別甜。 我之後常常特別光顧麵攤,標準菜色「陽春麵加滷蛋」,像一種感念 儀式。幾次聽到他教太太,麵要煮得好,放下去得立刻撈起來, 再擱回去;千萬不能燙太久,否則湯糊了,麵也爛了。 有天老闆不做生意,關了門,哭嚎聲穿透薄薄的夾板。隔壁雜貨店老 闆娘轉告外婆,「老芋仔」梨山小老婆跟人跑了,兒子也帶走了, 還把他長年積蓄、擺在床底下的現金全偷光。過了三天, 老芋仔上吊自殺了。上吊時,繩子掛在違章建築樑上,臉就對著後牆 的蔣介石遺照。 小人物也是人生導師 這是我的第一堂「同理心」之課。我的「同理心」導師,讓我終生深 刻難忘,恩情似海。他的故事以如此悲慘的驚嘆號結束,更令我難以 忘卻他曾在我寂寞困難時給我的溫暖。 他是個小人物,而他的一生,在哭嚎中,在一切絕念中,在一切棄絕 後也就結束了。屍體沒有送行隊伍,沒有人為他至少煮一碗麵、 丟個滷蛋送行……。警察局、收屍者,一個卑微「老芋仔」, 一朵比雲還輕的生命,走了。 他的身影,那些溫暖的囑咐,帶著鄉音的安慰,打破我們家中長輩灌 輸在我腦海因「二二八」事件而深植的族群偏見; 也使我後來在參與的政治行動中,絕不同意任何族群的政治語言。當 然也自然形成我曾與島嶼上熟識的朋友們,重大的政治隔閡。 近日因某事件,人們又談起榮民,談起那些被時代徹底犧牲的人。我 想說的是:其實他們一直在我們身邊,每個人不管本省、外省、富貴 貧賤,都會遇見類似人物。他們開計程車,當大廈管理員,在河床搬 石頭做苦力,橫貫公路開通成冤魂……,那些悲慘時代的卑微人物, 一直在我們身邊。 而我們對待他們的方法,大半擦身而過;因為我們社會不只沒教導我 們「同理心」;相反地,它教導每人觀看的都是自己的、家族的、 同一村落、或者同一族群的痛苦。 漢娜鄂蘭論述「極權主義之惡」時,對此特別指出,那些信奉納粹主 義的屠殺者,只是沒有深度,他們沒有我們想像的邪惡,單單只是「 不願意設想他人的處境」,「因為所謂的人性, 如果完全不設想他人的處境,會有非常嚴重的後果。」 同理心,知易而行難;甚至有時候教育體系的大道理,例如「民族」 、「愛國」恰是相反的「非同理心」,我們的「團結」來自拒絕理解 和我們處境不同的人;「我們」的認同,凝聚於排斥驅逐「他者」 的行動。 同理心,不只要「捨不得」別人,更要「捨得」自己。不去苦苦追問 自己曾經的痛,而設身處地理解別人的苦。 同理心,不需要偉大的理論,它是一種學習、一種徹悟、一種跨越人 性障礙,理解和你不同的人。 這個世界、社會、哪怕一個小家庭,都是由不同的人組合而成,每人 都有每人難處。我們在提出任何主張或結論時,至少要有警覺心, 世界若由一個人、一群相同血統或語言的人做主,一定有邪惡排他性 。 同理心,不需大道理,就是暫時放下自己,換位在他人處境思考,有 時它只是一顆滷蛋、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一點適時溫暖的微笑。 同理心,不需語言,就是一個使自己變得更有人性的過程,如是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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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如己是第二條誡命, 但這與第一絛誡命, 要盡心, 盡性, 盡力愛造人的神同樣重要. 同理心, 是換位思考的果子. 這 要經過認己罪肯悔改的過程. 但作起來卻不是件易事. 因人人都 有自巳為是的本性. 基督耶穌的捨己所付出的代價與痛告沒有同理 心的人是体驗不到的. 我們是否肯換位思想耶穌捨己為人愛心付出 呢?
陳文茜--啊! 外省人哪⋯!
2016-02-14 陳文茜 静安台商
--- 其實,老蔣總統和國民黨只有對不起大陸同胞, 丟下他們受苦數十年;
所謂的「台灣人」 欠他和他帶到這個當年一片殘敗的島上後來又協助重建的「外省」 軍民太多了,如果不是他們在古寧頭擋住了解放軍, 你以為毛某人會放過台灣嗎?
如果不是集中了當時來自全中國「所謂外省人」文化教育/ 經濟建設菁英, 又何來日後的經濟奇蹟和今天令對岸稱羡的中華文化傳承?
更不要說屬於時下沾沾自喜的「小確幸」的鼎泰豐小籠包、 四川牛肉麵與永和豆漿了 ---
一個集體「選擇性失憶」的社會,遲早是會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啊 外省人!
外省人難到沒有權利 在台灣活下去?
我的生活裡很少很少出現【外省人】這樣的字眼,如果沒有人提, 有誰會特別去注意,那家特別好吃的牛肉麵館是外省人開的, 你會因為是外省人開的,而排斥他不去光顧嗎? 如果你的同事的父母親是所謂外省人,你會排斥你的同事嗎?
不會吧?我就是搞不清楚,到底我們這些住在台灣的人, 有什麼兩樣。
那些所謂【外省人】,除了有鄉音以外,也大多漸漸凋零了, 他們的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大多在台灣出生,不就是台灣人嗎? 跟一般的普羅大眾有何兩樣嗎?
到底是誰一直在提醒我們,外省人,外省人這幾個字?
就是有一些人,不斷不斷地講這幾個字, 導致那些已在台灣落地生根幾十年的人, 擺脫不掉自己與別人好像不一樣的命運。
誰在挑撥,請大家一定要用你的腦袋想一想。
一九四七年三月七日,蔣介石派遣二十一師登陸基隆港口。 依監察院楊亮功公布的二二八事件調查報告,艦隊才開到港口, 便接獲情報「島內均亂民」。
艦長於是下令「見人就掃蕩。」一九四七的基隆港, 沒有太美麗的走道,時間也非夕陽西下。
風有點大、雨飄得細細,不知情的民眾在港灣散步著。 機槍掃射初始,打出來的砲彈和太陽一樣亮,穿著拖鞋, 老台式短褲的男女老少,只聽聞轟的一聲,倒躺於地,死了。
著名的二二八事件,就此開始了最高潮的國家暴力鎮壓。
沒有人知道,乘著軍艦開槍的士兵,如今在那裡?
他還安在嗎?他的後代還住在台灣?
還是中國大陸的某個角落?
那艘軍艦,著著實實打出了台灣歷史中最重要的第一槍, 從此之後的台灣史,悲情且仇恨地發展了五十多年,至今未歇。
開槍的軍隊,沒有名、沒有姓,只有二十一師代號。兇手名字未知, 本地人只能辨認他們是「外來省份的人」。
半個世紀以來,「兇手」被連結一個等同擴大數萬倍的符號: 外省人。
二二八事件兩年後,中國內戰中全然敗退的國民黨政府, 倉皇帶著子弟兵渡海遷台。
新一批的外省人,有的只十六歲,可能早起才走入田埂, 就被強拉當兵。
一輩子沒出過洋,從沒聽過二二八,第一站就穿著草鞋來台灣。
往後的日子裡,他們多半躲在台灣的竹籬笆世界,多數人退伍了, 才花盡畢生積蓄買個姑娘,守個家。
十六歲起,這群人就沒有爸爸媽媽。國破山河, 他們的世界只有蔣公,也只能跟著蔣公!
竹籬笆外的世界,對他充滿了強烈的敵意, 他們是飄洋過海的外省人,和當年軍艦上「相同」的外省人。
外省人綽號「老芋仔」,芋仔是一種不需要施肥的根莖植物, 扔在那裡就長在那裡。長相不好,烤熟吃起來卻甜甜鬆鬆, 削皮時手摸著,有點發麻。滿山遍野,只要挖個洞, 就可找到幾顆鬆軟芋仔。芋仔命賤,「老芋仔」型的外省人, 命也薄得很。
我台中老家對面就住著一位老芋仔,煮麵一流。 沒人關心他從中國大陸哪個省份來,媽媽住哪裡, 好似他是石頭蹦出來的怪物,對我們這些本省家庭, 外省人不是混蛋,就是可憐蛋。
混蛋在台北當官,欺負台灣人;可憐蟲就在市井街道裡, 擺攤賣陽春麵。
老芋仔賣的陽春麵特別便宜好吃,夜市裡搭個違章建築, 就可以從早賣到晚。
有天門口特別熱鬧,原來娶親了,姑娘從梨山山上買來, 清瘦嬌小的女子,後來生了小孩,小姑娘也常背著小孩在攤前燙麵。
我喜歡買他們家的滷蛋,幾次聽到他在旁邊教他太太,麵要煮得好, 放下去的時候,得立刻撈起來,再擱回去;千萬不能一次燙太久, 否則湯糊了,麵也爛了。
麵攤老芋仔有日不作生意了,哭嚎的聲音,穿透薄薄的夾板, 凡路經夜市的人都聽到。隔壁雜貨店老闆娘轉告我們家長輩, 老芋仔梨山小老婆跟人跑了,兒子也不要了,還把他長年積蓄、 擺在床底下的現金全偷個精光。過了三天,老芋仔上吊自殺, 孩子被送進孤兒院。
上吊時,繩子掛在違章建築樑上,臉就對著後牆的蔣介石遺照,死, 也要跟著蔣公。
麵攤老芋仔死後四十年台灣盛行本土運動,家鄉中國大陸危險擴軍, 飛彈部署天羅地網,對著另一個家--台灣。 四十年前的老芋仔上吊了,其他老芋仔活下來,眼看兩個家對打。
於是台灣需要飛彈情報員。誰願意在「承平時刻」仍為台灣死? 沒有名、沒有姓、逮到被打毒針、可能接受酷刑、被剝皮, 死了也進不了忠烈祠,誰賣命?
薪水不過一月五萬,到大陸路費四十萬,買一條命,幹? !
還是那批老芋仔的兒子!
還是那群當年飄洋過海的外省人!
從老子到小子,一代傳一代,人生就是要報國;沒有國,那有家?
竹籬笆內的子弟,活著,永遠都要跟著「蔣公」!
被吸收的情報局人員,擔任情報工作那一刻起,真名就消失了。 人生從此只剩化名,除了軍情局簡單記錄事蹟外,出了事, 家人不敢鬧、不能說。
台灣人天天逍遙,十幾年來, 台海平靜到人民完全感覺不了戰爭的威脅。
只有這群傻外省人,老覺得國家危難,他們得前仆後繼。
老的上一輩犧牲不夠,小的還得賠上一條命。 有情報員家屬向我哭訴陳情,我很慚愧,也很感慨。慚愧的是, 我們常覺得自己已幫國家社會做過多事,很了不得; 但站在你面前的這群人,他們怎麼從不談了呢?
他們的傻,造就了我們人人自私的空間。但令人感慨, 這些外省人無論累積多少英雄事蹟, 他們的命運總陷在一九四七年二二八的那一槍,他們永遠都是「 飄洋過海」的外省人。
五十幾年下來,八二三砲彈死的是外省人;空軍公墓前走一遭, 戰死的飛行員個個才二十出頭,也是外省人;為台灣蒐集飛彈情報, 保護台灣本土運動,死的也是外省人。我無法衝口說出的是, 外省人為什麼那麼笨?國家多數人並不承認他們, 怎麼還願意替國家去死?
外省人啊!外省人!原罪有多深?多少付出, 才能償還當年歷史的錯誤? 多少前仆後繼,多少代,才能換取本省人終究的接納?
台灣的外省人無法支撐任何一個有意義的政治力量。
隨著台灣民族主義崛起,只占人口百分之十五的外省人, 政黨如全然反映這群人對歷史的認識、對故鄉的鄉愁,贏不了。
任何一場戰役中,外省人都得當默默的犧牲者,從戰爭到選舉, 他們不能大聲說出母親的名字,不能哭嚎他們的鄉愁。
他們的一切都是錯,生的時候錯,死的時候也錯;
為國家錯,不為國家也錯!
西元1894年,一位猷太裔的法國陸軍軍官德雷福( Dreyfus),被控出賣法國陸軍情報給德國, 軍事祕密法庭裁判國罪,德雷福遭流放外島。 這是法國近代史上轟動一時的德雷福事件。 整個事件後來被証實是假的、捏造的;
它可以成立只有一個前提;這位陸軍上尉德雷福是猶太人, 不是正統法國人,他是法國的「外省人」。
在當時舉國面臨共同敵人德國情況下, 法國德雷福身上的猶太血統成了祭品, 目的是撫慰普法戰爭中嚴重受創的法國人心。 其後法國社會分成兩個政營,雙方在報刊上相互攻擊, 在議會中進行政治鬥爭,在街頭上發起群眾運動。
事件在小說家左拉發表的著名文章【我控訴】後,達到高潮。
「最後我控訴第一軍事法庭,他違反法律……, 我控訴第二軍事法庭,他奉命掩飾 …… 不法行為,判一個無罪的人有罪……, 我的激烈抗議只是從我靈魂中發出的吶喊,若膽敢傳喚我上法庭, 讓他們這樣做吧,讓審訊在光天化日舉行!我在等待。」--左拉, 【我控訴】一百多年來,德雷福事件在每個社會上演著, 這是左拉在【我控訴】文章中最後的預言。
民族主義者並不關心案件的法律細節、人身生命權, 他們只關心事件給自己帶來的後果。「德雷福」的影子, 如今被流放到台灣。我的朋友周玉寇,
曾經對我說:「你可以大聲講話,因為你是本省人,不是外省人。」
左拉死後一百年,二二八那一槍後五十年,我們本省人, 該輕輕自問一句了:
外省人,該不該是有權利在台灣活下去的人?
話說, 從前的從前, 南海的一鬼島上, 住了群豬腦猴身的物種, 自稱智慧人, 自認 高人一等, 睥睨一切, 熱衷于製造風潮, 玩弄假議題, 玩得不亦樂乎; 這些年來, 更發明一種新遊戲, 名為 ''神鬼交鋒', 整個遊戲的玩法, 就是先派出一批屁小孩, 先到網上人肉搜尋, 上天下地, 把你的祖宗八代, 外加你外婆那邊的十八代祖譜, 擺到電子顯微鏡下, 開膛破肚, 狠狠地爬梳, 非要在雞蛋裡找出根骨頭不可, 找不到? 没关係, 硬塞幾具狗屍塊進去; 然後, 大叫一声! "我找到了!", 不信青春喚不回,不容青史盡成灰。 低回海上成功宴,萬里江山酒一杯。 開國於今幾歲更,艱難日月作長征。 元戎元老騎龍去,我是攀髯一老兵
To Kill the Mockingbird (Full Film)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CsN7jDgwSU
To Kill the Mockingbird (Audiobook)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3BrIM4LxJ4
【心牆高築 如何治國 】 台大數學系教授陳金次
牆有兩種,有形的牆和無形的牆。有形的牆, 肉眼就可以看得到。無形的牆,悄悄地在心中築起,無形無影,不易察覺。 有形的牆,因需要而建。無形的牆,因意底牢結( ideology )而起。 有形的牆,可以阻止外人穿越。無形的牆,能夠蒙蔽人性的光輝。 有形的牆, 無繁殖力,隨時間的推移,逐漸傾頹衰老於歷史長河中。 無形的牆,具感染力,可以匯聚成河,載舟覆舟,億萬生靈,家破人亡。 在德國,曾經有一道種族主義的牆,造成猶太人的悲劇與德意志民族的大浩劫。 在中國,曾經有一道階級主義的牆,把同胞分成紅與黑,造成億萬人頭落地 與中華民族的沉淪。 世間有兩種力量莫大無比:愛與恨。愛是生,恨是滅。 愛能使人性發光,無怨無悔。恨能使人性抓狂,玉石俱焚。 真愛無界, 無分別心,不能用來築牆;無形的牆,築於人心,既能成牆,必不是愛。 如果只看到中正紀念堂開放式的圍牆,而看不到台北賓館莫測高深的圍牆, 此人內心必已抓狂。如果只在意中國帝王式的牌樓,而無視於殖民者 象徵權力的高塔,這樣的人必定是政治騙子。 我成長於戰後困頓歲月,對國民黨的貪汙腐敗和特務統治深惡痛絕,我不齒的 同學,一個個變成國民黨的知青,年輕的我就和國民黨劃清界線。心中築起 一道厚厚的牆,能量很高。 我曾出錢出力支持黨外民主運動,國外留學時,常寫文章修理國民黨的特務, 打得特務臉色發青。 三十年過去了,強人也走入了歷史。 台灣人執政也已超過十八個年頭,新的執政者給人民帶來什麼?過去所反對的, 有多少更勝於過去?今天的台灣,還能維持一片榮景,難道不是前人的遺澤? 那些在美國留學時被我修理的特務,許多人回到台灣,在各個領域奉獻所學, 作育英才,他們多半是外省人,心繫國家,並沒有留在美國享受人生。 我為 什麼會去打這樣的人呢? 我常反省,想到國家目前的困境和年少的輕狂,不禁熱淚盈眶。牆,未必 都是障礙。帝王的牌樓,未必都是孽種。殖民者的高塔,未必都是罪惡。 歷史如是走來,無不留下痕跡。緬懷過去,開創未來,才是健康態度。 滿清入主中國,並沒對明十三陵動手。日本殖民台灣,並未毀壞布政使司 衙門。這是一種胸襟,一種智慧,也是自我信心展現。 只有對自己沒信心的男人,才在乎妻子婚前的男友。 北京,因拆除城牆, 今天懊悔莫及。平遙,因保存城牆,而成世界文化遺產。平遙城怎能和 北京城相提並論呢,一時偏見,造成無可挽回的破壞,殷鑑不遠,為政者 不可不慎。 或許有人認為,開放性空間看起來舒暢。我相信這個人, 一定沒到紀念堂池畔沉澱靜思過。 我曾經立志不進中正紀念堂,但是在 一個偶然的機會來到紀念堂,心想強人都已作古了,何不進去看看。 於是來到國家戲劇院旁的水池邊,但見青杉林立花木扶疏,奇石錯落,曲橋 影蕩鴛鴦情深,蝶影翩翩。心想風景何辜!我為什麼要拒絕它呢? 於是在 池畔選一塊石頭坐了下來,只見池中白雲飄飄,錦鱗游泳,悠哉悠哉,塵俗盡忘。 忽然間遠處傳來京胡的聲音,好似四郎思母。抬起頭來,夕陽掛在國家劇院的 飛簷下,與園內的青杉一紅一墨,相映如畫。 啊!台北市區竟有如此美好的地方,我辜負它了!是什麼樣的人,有此才華, 留此妙筆?我想當初庭園的設計者,一定考慮到圍牆的必要,才能營造這樣 的氣氛。 設若無此圍牆,喧囂盡入,幽靜盡失矣。 民進黨人啊!你們見識 這麼淺,心胸這麼窄,頭殼又燒壞掉,如何治理國家?
聯合/他們把魯莽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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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大選/寓言2016 牛鬼蛇神的選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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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蟄居」男性達百萬 數年不上班不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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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台灣最大黑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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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黑箱課綱真相 民進黨私下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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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反課綱 蔡英文「黑」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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