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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May 7, 2018

論境界

論境界

先讀這長篇大論, 後段有我的小品;

【開講】 詩, 畫, 音調所引出的「意境」

Credit : udn

王國維先生在他的《人間詞話》裡頭說:「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
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據說這是王氏的創見,學界尊為「境界說」。
我們談境界,不能繞過這位大師。  《人間詞話》所說的境界,也許可以
稱之為美感的境界,景況現象能夠滿足美學上的要求,始得稱為境界,
所以詞話只談境界之有無,不談境界之優劣。文學作品除了美感的境界,
應該還有一個「意義的境界」,因為語言文字是有意義的,意義的境界
可能對音樂不重要,對文學重要,可能對文學裡面的詩不太重要,對小說
散文就十分重要。這方面,《人間詞話》有一段話引人注意,它說,宋徽宗,
李後主,都是亡國之君,都有作品留下,徽宗的作品僅是自悲身世,後主的
作品儼然有基督釋迦擔當人類罪惡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

我好容易盼來這個「意」字。葉嘉瑩教授論後主,引了《人間詞話》的這段話,
加以解釋發揮,在她的評論文字中除了「其大小固不同矣」,還添上一句
「其高下固不同矣」。我好容易盼來這兩個字,「高下」。後主作品究竟何處
有擔當人類罪惡之意,姑置不論,國維先生到底也指出關懷眾生比斤斤個人禍福
要「大」,葉嘉瑩教授更進一步點破,這個樣子的李後主比那個樣子的宋徽宗要「高」。
順水推舟,我也可以大膽直言,美感境界無優劣,意義的境界有高下。  我們都知道
美國獨立宣言,宣言開頭就說,人人生而平等,自然有這樣那樣的權利,這叫天賦人權,
只要是個人,就有這些權,沒有這些權,他就不是人。中山先生三民主義,跟林肯總統
的民治、民有、民享淵源很深,但是他不主張人權,他主張民權,什麼是「民」?
民是有團體有組織的眾人,你得加入這個團體,共同奮鬥,爭取你的權利,你才有這個
那個權利,這叫革命民權。這種差別,由於境界不同。美國獨立,在費城開會制定憲法,
討論政府到底應該有多大的權力,當時有一位開國的先賢說,政府的權力要「大到足以
保護人民,小到不能壓迫人民」,當時流行另一種思想,政府的權力要大到能夠壓迫人民,
才能夠保護人民,人民要接受壓迫來換他的保護。這種差別,也由於境界不同。  美國有很
多種獎券,像勁球獎,獎金很高,誰中了頭獎,立刻成為新聞人物,記者登門採訪,照例
問他怎樣用這筆錢,有人說,有了錢可以做很多事情,有人說,有了錢可以不做任何事情,
有一個老太太,她中了一個小獎,美金一千五百萬,她把這筆錢捐給當地的教堂了,一文
也沒留下。新聞記者也常常追蹤這些中獎的人,看他們三年以後怎樣了,五年以後怎樣了,
發現有人做公司老闆了,做基金會主席了,也有人離婚了,破產了,吸毒了,你看,
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境界。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常常碰到境界高低的樣相,文學作家對
這些樣相十分注意。芸芸眾生各自活在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境界裡,好比高山上的生物
一樣,高山由山腳到山頂,氣溫不一樣,山腳是熱帶、往上走是暖帶、溫帶、山頂是寒帶,
各個溫層的動物植物並不相同,例如亞熱帶的闊葉林,到寒帶就看不見了,有些鳥生長
在海拔高的地方,不會在海拔低的地方安家,他們各有其境,各自為界。  人生境界
由低到高也分層次,就拿金錢財富來說,豪門子弟炫富,傲慢,放話出來,
「有錢就是要讓人嫉妒才過癮。」可是另外一個更有錢的人,生活儉樸,熱心公益,
他說錢是上帝的,我只是個管家。有人退休了,非常無聊,朋友願意帶著她一同到
養老院做義工,她說:「我為什麼要去餵那些老人喝湯?我對自己的父母也沒做過。」
她的朋友說:「我正因為當年沒有機會侍奉自己的父母,今天才去幫助沒有子女侍奉
的老人。」人跟人不一樣,有人還君明珠雙淚垂,有人還君明珠不垂淚,有人不還明珠
也不嫁給你。人跟人不一樣,有人走在人行道上,迎風有落葉撲面,他伸手一擋,抓住
了一張獎,他看也沒看,隨手順風一丟,他說我不相信偶然。換一個人,他隨手抓到
一張獎券,今天開獎,他不去上班了,財神爺到了,也許從此不必再打卡簽到,他回家
守住電腦等開獎的號碼。  人類畢竟和草木禽鳥不同,人可以登山,由山腳登上山頂,
見識各種境界,人也可以搬家,選擇改換自己的境界。《人間詞話》提到李後主的境界,
後主在亡國之前也是尋常詞人,亡國以後才「眼界始大,感慨遂深」。小說家言,武松
晚年住在西湖邊上,他說如果是今天,我就不去打死景陽崗的那隻老虎了,他改變了境界。
老虎傷人,不打虎、就得想個辦法安置牠,我們生逢現代,知道有動物園,知道亞洲虎是
稀有品種,應該保護,也許武松因為打虎就發配了,不用等到殺嫂。殺嫂也多餘?血濺
鴛鴦樓也多餘?社會進步,現代人的境界有時比古人高。和珅是個大貪官,在他身上,貪汙
成為傳奇,據說他家很窮苦,為了救窮救急向人家借錢,受了許多屈辱,後來有了權勢,
愛金銀財寶永不滿足,境界很低,他實在是一個病人,他的病沒能治好,境界始終沒有
提高。三十年代有位名作家,小時候家境也不好,他很羨慕別人穿皮鞋,母親為了籌錢
給他買一雙皮鞋,吃了很多苦,後來他終身不穿皮鞋,也恨有錢的人。終身不穿皮鞋,
境界高,恨有錢的人,境界就低了。他的作品處處同情窮人,可以提高讀者的境界,
他又同時仇富,這就相反了。  一個人閱歷有限,文學作家把各種境界展示出來給大家看。
引導住在山腳下的登山一遊,也許,人就因此提高了自己的境界,至少,人就因此可以
欣賞別人的境界。所以作品講究境界,作家要提高、擴大自己的境界。可惜許多有名的
作品,許多受人尊敬的作家,都沒有這樣做。  有一個小說人物,他叫阿Q。他沒有家庭,
住在破廟裡,他沒有受過教育,沒有職業,給地主家打零工活命。他瘦小伶仃,活得很
窩囊,最後糊裡糊塗判了個死刑。阿Q的智商很低,身體也不強壯,既不能巧取豪奪,
也不能犧牲奉獻,他活在世界上,簡直是造物者的惡作劇。當年文學批評家眾口一詞,
都怪阿Q受壓迫還不革命,一口咬定阿Q具有中國人全部的劣根性,可憐之人必有可恨,
這是小說家的境界還是批評家的境界?革命?就憑阿Q那塊料,你教他怎麼革命?
聽說過沒有,革命黨人是特殊材料造成的,阿Q即使進了革命陣營,也不過是前胸後背
綁上炸彈,找個人多的地方,轟隆一聲來個血肉橫飛,那樣的阿Q未必可愛。阿Q是
革命家拯救的對象,革命是悲天憫人,你首先要憫的,就是他這種人。革命家見了這樣
的人,應該想起自己的責任,而不是把責任加在他身上。  我們的新文藝運動本來反對
用典,發展到今天,他也有了自己的典故,「人血饅頭」就是其中一個。當年有些人相信
饅頭蘸人血吃了可以治肺癆,每逢有死刑犯砍頭,總有人能夠用饅頭去蘸死者的血出賣,
也總有肺癆病人的家屬在法場外面等著購買。這天有一個革命黨人拋頭顱灑熱血,那買到
熱血饅頭的老頭兒,對先烈慷慨成仁無動於衷,心裡只想讓他的兒子藥到病除。批評家說:
你看,仁人志士犧牲的時候,有人趁機會坐收紅利,這等人多麼愚蠢,多麼自私,多麼
可恨可恥,革命先烈又是多麼悲哀!  這是上一代批評家定下的調子,我們接受,但是不滿足。
請勿忘記,肺癆在當年是不治之症,那年代,越是治不好的病,偏方越多,偏方代表病人
全家的焦慮,掙扎,絕望中的幻想。請勿忘記,一個老頭兒,為了他的兒子,不知道要託
多少人,打聽什麼時候有人殺頭,為了他的兒子,不知要花多少血汗錢,才買到他心目中的
奇貨。請勿忘記,有些鄉下老頭兒,白天勞苦了一天,夜裡不能好好的休息,披星戴月進城去,
打躬作揖看人家的白眼,然後緊走慢走趕回家去,來到兒子的病床前面,小心翼翼從懷裡取出
饅頭來。當然,我們不會忘記,人血饅頭非但不能治病,而且可能傳染疾病。烈士的在天之靈
如果知道了,他會怎麼想?我立下弘誓大願,救國救民,出師未捷身先死,如果最後我的血還
能救他的兒子,那有多好,化作春泥更護花,可惜不能!烈士會引以為憾。這一切,我們當年
的批評家完全忘記了!他沒有這個境界,他那樣教育了讀者,那一代的讀者也多半沒有這個境界。  
山海經》裡面有「夸父逐日」的故事,夸父是個半人半神的大力士,他和太陽賽跑,
結果熱死了,渴死了。這個故事本來很簡單,最早的版本只說夸父追趕太陽死在半路上。
後來有人補充,夸父臨死的時候把手杖拋出去,他的手杖化成一座桃林,桃林不但有蔭涼,
還可以結桃子供人解渴,境界提高了。再到後來,夸父不但手杖化為桃林,眼睛,頭髮,
骨骼,都變成永恆的東西留給後世,境界更高,很有今天器官移植的意味了。時代進步,
今人的境界有時候高過前人,作家也要衝破前人設定的境界天花板才好。  千言萬語一句話,
我希望,呼籲,而今而後,文學作品能夠講究境界。

【開講】 詩, 畫, 音調所引出的「意境」

老婆大人打算當個背包客, 欲往京陵一遊, 問她擬訪何處, 她
就來了句詩詞,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
尋常百姓家'; 再考問「烏衣巷」在南京何處? 答在今南京市
秦淮河邊,朱雀橋附近。再追問, 為何叫秦淮河? 再答,那是
秦始皇為破坯這寶地的一股王氣, 淮河另打通一條運河, 就成
了秦淮河; 叩頭, 叩頭, 趕快叩頭; 

以往曾寫過有關「意境」的貼文, 收集在一起, 嘗試一下
這些藝術的創作者是如何將我的「心境」轉成「意境」;

james

唐詩欣賞:滁州西澗 

韋應物  
​- ​
滁州西澗

獨憐幽草澗邊生,
上有黃鸝深樹鳴。 
春潮帶雨晚來急,
野渡無人

聆​聽​下​列​連​結​, 在​​​​​​​​​3:12: 02​處​, 第​三​首​ Divenire​​​​​​ 背​景​是​一​無​人​的​小​​, ​
這​意​境​就 跟​唐​詩​中​的​​​​​​​​​​​​​​​​​​​ "​野渡無人​" 連​上​了​; 找​出​原​詩​, 
果​然​是​首​獨​​玩​​​​​​​​​​​​​​賞野​趣​的​好​辞​, 名​句​配​妙​樂​, 絕​配​也​!!

Ludovico Einaudi - 36 Song Golden Collection

天​地​間​, 能​覓​得​知​音​乎​?

那些景像, 可能有很多含意, 但我腦中一直揮之不去的一幕, 卻是那30多年前
的一部電影 "Witness"; 整片劇力重鈞, 開演的兩分鐘裡, 画面是一大片,一望無際, 
快收穫的麥田, 那飽滿垂首的小麥桿子,象徵 Cornucopia (Horn of Plenty);
緊著,只見風一陣陣的吹過, 顯出的就是一陣陣,一波波的麥浪; 而背景的音樂就
如影隨形的出現了; 

Building The Barn-Maurice Jarre (另有德文版)
這主題曲之讓人思念不己的主因,就在於作曲家將兩種固定元素(節奏、旋律)
的一再循環, 也正是它迷人之處; 同樣的節奏,從頭到尾一以貫之沒停過;
重複的旋律,僅靠著不同的 樂器一再循環又循環, 就能像催眠般地迷住大腦
聽覺神經,而讓聽者如癡如狂,迥思不已!!  劇中有幾段男女主角克制压抑情慾之
片段,可謂神來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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